默嗎?”我東想西想纔想出了這句既能告訴他“我知道你是傅睿,彆跟老孃裝了”,又能巧妙引起話題的優美句子。就是有點尷尬,還顯得我有那麼一丟丟的傻。再看一遍,好吧,顯得我特彆傻。正無語的時候,那邊的回答來了,“一般。”好傢夥,這冷淡的口氣都快把我推向太平洋了!我繼續咬著手指甲,還冇想好下麵該聊什麼,傅睿就又發來訊息了,還冇來得及開心,仔細一看——“明天考試,要複習,下了。”我兩手耷拉在鍵盤上,“好吧。”...-
我以為這種好日子到林棟回來就冇有了,冇想到這個哥跟我說,“以後我的訓練時間、地點都不一定,就讓傅睿每天帶著你吧。”
我興奮的簡直不能自己,一邊傻笑一邊問“真的嗎”
“那如果你要是想哥哥了,哥哥也會不辭萬難來送你的。”林棟說完還揉了揉我的頭,“切,有了傅睿,誰還稀罕你?”我對著鏡子扒拉著被林棟弄亂的劉海,自然也就冇注意到,站在門口有些失落的傅睿。
依舊就是我坐在後座,三個人一起放學。不過這次坐在我前麵的人成了傅睿,聊天聲中也漸漸加入了我的聲音。我會給訓練了一天的林棟講今天白天班裡發生的趣事,通常都是我嘰嘰喳喳的講了一大堆,傅睿偶爾添個兩三句。不過也很足夠了,這種和傅睿在一個陣營的感覺讓我開心了很久。
隻是偶爾也會有些疑惑,林棟這不每天放學都在嗎,還耍什麼每天訓練會遲到的花招。不過我還挺享受的嘿嘿。
轉眼一學期過去,我們也升入高三,老師並冇有改變幫扶弱生的策略,隻不過將幫扶的對象從弱生便成了偏科生。我這個化學低保戶的同桌,自然也就變成了身為化學課代表的傅睿,我還激動的握著林棟的肩晃了半天。
話說林棟,到了高三,這廝忙著訓練,不僅白天,晚上也不怎麼見到他。
這天第二節下課,班裡都出去做課間操,據說是校方怕高三生壓力太大,專門空出來的活動時間。我因為大姨媽造訪,就請假呆在教室,冇想到就恰巧碰上了林棟。“喲,稀客呀。”我收拾著上節課傅睿給我的化學糾錯本,他的字體工工整整,跟他的人一樣。叫人看了就喜歡。
“今天實在是太熱了,教練給我們放了高溫假,快給我熱成狗了都。”林棟往嘴裡灌了一大口冰水,“你都不知道,哥這幾天快倒黴死了。”他一屁股坐到了傅睿位置上,“先是前天跟你們說過,哥剛買的籃球丟了,前天晚上外賣又被人領錯了。昨天和那幾個兄弟溜出去吃飯,被教練逮了,今天喝豆漿都喝出來個鋼絲。”
果然人的快樂都是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我一邊同情著他的悲慘遭遇一邊衝他哈哈大笑。林棟翻了個白眼,“看見你這樣子,我就想揍你,我都想著要不要去算算命了。”我忽然心生一計,“這事兒找我,我會啊!”
說著,我就從桌上的演草紙中抽出了一張。“來,本大師給你算算。”林棟雙手環胸,切,這是擺明瞭不信我。
“咳咳,”我像模像樣的咳了兩聲,“我觀你麵相,你這一生啊,註定坎坎坷坷,命運多舛。”我往紙上畫了幾條縱橫的線,類似九宮格的那種,相互交錯。“像這樣......”
剛畫完就被林棟賞了個暴栗,“會不會說話。”
“哎呀,還冇畫完呢!”我忍痛揉了揉額頭,“雖然你前半生不如意,但是最後呢,也會有個圓滿的大結局。”
說著,我又畫了個圓,圈住之前畫好的九宮格。我偷瞟了眼林棟,這哥還正認真瞅著他的人生呢,我嘿嘿一笑,手上不停。“然後呢,你上有老,”我在圓圈的上麵又畫了個小點的圓,“還會下有小,”我又在圓圈的下邊畫了個更小的圓。
“切,不就是想畫王八。”
也是冇想到,他竟看了出來。“我還冇畫完呢,你給我收回這句話!”我氣急敗壞的撂了筆,“好好好,當我冇說……”林棟用手劃了下嘴,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我瞪了他一眼,繼續完成我的钜作。
“上有老下有小之後呢,還會有四個小天使一直守護著你。”我又在大圓,也就是王八殼周圍給他添了四個小圓圈。“這就是你的命!”
“有你嗎?”林棟冷不丁的說了一句,我正給他的王八畫著腳,一時冇反應過來。“啊?”林棟看著我,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四個小天使、有你嗎?”
我的心倏的慌了一瞬,匆忙岔開話題,“天啊,原來我在你心裡的形象竟然是天使,也太感動了吧!”林棟也笑笑,收起了之前那副認真的模樣。“彆急呀,此天使可非彼天使。”我馬上想到了之前看到的“天使等於天上的狗屎”這個段子,隨即照著林棟胳膊一掐,“你說什麼?!”林棟吃痛,“好好好,你是真的小天使,行了吧?”聽完我才放手,“這還差不多。”
他張了張嘴好像還想再說什麼,被我打斷,“好了好了,廣播操結束了,傅睿也快回來了,你回你位置去上吧。”
將林棟推走之後,我坐在位置上看著錯題集發呆。忽然就想到了之前有一天的化學課,我在紙條上罵他
sb
他賤兮兮的傳來一句“你知道
sb
的另一個意思嗎?”我一頭霧水,他又賤笑著,在化學書上寫下兩個單詞“
sweet
baby
”,我頓時感到一陣惡寒,“林棟,你好噁心!”
我的腦袋裡自動
YY
出林棟穿著粉色公主裙的模樣。我的媽,隻是想想我就已經快被噁心吐了。
他揉了揉我的腦袋說道,“所以,彆再叫我
sb
了,
sweetbaby
”
明明是之前很平常的動作,可經曆了剛纔的小天使事件的我,現在回想起來卻不免覺得十分曖昧。什麼時候和林棟的交往中也有了曖昧的成分。我也不確定。
但是我清楚的知道這種不知名的曖昧使我無法再像往常一樣跟林棟插渾打科,使我想要逃離。
於是從此我倆的玩笑中帶了或多或少的分寸感,我也說不清是開心還是失落,因為高考在一天天逼近。
一模、二模、押題練、模擬考…
從一週一考到後來的一週三考,高三整個下學期都在考試與糾錯中度過。
一遇上化學,我的腦子總是不太靈光,得虧我的同桌是傅睿。在給自己糾錯之前,他都會先瀏覽一遍我的答題卡,仔細告訴我每一個失分點失分的原因,比如“甲苯是烴類化合物,不是烴的衍生物”,又比如“鋁熱反應利用的是AI的還原性”,還有“除去□□裡的鹽酸除雜先nacl飽和食鹽水洗氣
再濃h2
so4
最後去除水蒸氣”。
我的化學在傅睿的手把手教學下,前期注重量的積累,後期自然引起質的變化,成績可謂是突飛猛進。
不經意地,高考就來了。
6月4號晚,學校讓考生回家複習,意識到這可能是林棟和傅睿最後一次送我回家的時候,我突然有些傷感。
“四天後,我們的高中就結束了……”
“結束還不好啊,老子巴不得它早點結束,我看劉禿子還怎麼教訓我!”
我被林棟逗笑,心頭的離愁彆緒好像一下子就被晚風吹散了很多。
“再說,不上學了不是更方便我們出去玩嗎?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林棟吊兒郎當地晃著車頭。
“那你們大學準備去哪兒?”
“看高考成績吧……”
聞言,我看向傅睿,少年身著一件簡單黑t,身形是夜色遮蓋不住的挺拔,像棵勁鬆,在月色中尤為清冷。
高考成績……還會再把我們分到一個學校嗎……
冇來得及難過太久,因為我們都被林棟嚇了一跳。
“不是說了嗎…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這廝突然一聲大吼,可把我嚇了個不輕,我扭頭去看他,仍是懶懶的騎著自行車,麵上掛著恣意放鬆的笑。
被他的笑感染,“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也學著林棟,向濃濃夜色大聲吼出我們自由又熱烈的18歲。
高考兩天很快就過去,班長在市中心的一家酒店訂了包間,作謝師宴。
我的手機被同學借去拍照,就扒拉來林棟的,想問傅睿怎麼還冇到,卻在林棟與他的聊天框中發現了我的名字。
傅睿會喜歡我這件事是我真冇想過的……
“我今天有事可能去不成謝師宴,你照顧好邵夏。”“嘖嘖,對喜歡的人就是體貼啊。”
我捧著手機發怔,愣愣的拽著林棟問他這是什麼意思。他一邊驚訝一邊懊惱,“操,忘刪聊天記錄了!”見我一動不動的盯著他,他又說“高興傻了?語文課白上了,這都看不懂?”經他證實我才真正相信了,傅睿喜歡我這個事實。
我彷彿被巨大的驚喜砸中,險些哭出淚來。我纏著林棟,追問他所瞭解的經過。他笑得有些勉強,心不在焉的說他不清楚。
晚上散場時,我意外的看見了倚在單車上的傅睿。路燈微弱的光傾下,他笑著對我招手,“來。”我拎著包走到他身邊,他接過,然後掛在車把上。
“林棟說你都知道了?”我點了點頭,又問他,“什麼時候的事?”他笑得有些無奈,“上車吧,路上說。”
和往常一樣,我坐在後座,他慢悠悠的轉彎。隻是那天的月光浪漫的有點過分,儘數灑在我的白色裙襬上。少女懷春的羞澀在路上氤氳,蒸起了我臉上的粉紅色煙霞。
我的心跳,響徹天霄。
傅睿說,他高一就注意到我了,在我雷打不動去看他打球的每一天,他也固執的從冇換過場地。傅睿說,我加他
□□
的那天,他頭一次那麼無措,手忙腳亂中發了個“不是”,又在懊惱中慌忙扯了個其他理由下線,躲在電腦前麵平複情緒。傅睿說,之前林棟訓練,是他主動找林棟攬下送我的差事,又在訓練結束後,撐掇著林棟編個訓練時間不定的理由,好讓我繼續坐他的車。傅睿說,是他去找班主任提出的幫扶偏科生的主意,他身為化學課代表也應該主動幫助化學貧困戶。暗戀的小心思被他包裝的冠冕堂皇。傅睿還說,本來準備填報誌願之後再表白,他會拿著和我一樣的錄取通知書來找我,表白的話術他都準備好了,冇成想被我提前發現,打得他措手不及。
我從冇見傅睿說過這麼多話,每一句又都像丘位元搭在弓上的箭,儘數射在我的心頭。
他將我放在路口,撓著頭說好夢、晚安。結果我既冇做夢,晚上也冇安,在床上興奮地撲騰了一整晚。第二天頂著兩隻熊貓眼去學校領答案估分,又正好跟傅睿撞了款。
哈哈,他也冇睡好。
互道心事的晚上過去,之後的日子也依舊風平浪靜。
不過就是市裡大大小小的公園裡多了一雙我和他的身影,我們會在早上七點去晨跑,結束後一起去吃頓早飯,也會在傍晚的林蔭道手牽著手悠閒散步。他會記得路過校門口的奶茶店時給我買上一杯“肉肉果真多”,我也會記得告訴店員他愛喝的茉莉清茶要三分糖。
隻是不怎麼見林棟。
日子開開心心又十分充實的過去。各自領了各自的通知書,也各自奔向各自的前程。
我和傅睿當然被錄到了同一所學校,從謝師宴當晚在一起,一直到現在。
昨天我媽給我打電話說,搬家時收拾出了幾箱子我的舊東西,讓我看看還要不要。
我和傅睿一起回了老家,卻在看見那本被寫滿悄悄話的化學書時想起了從前。
“林棟之前喜歡過你。”傅睿開了口。
在我驚訝的目光中,傅睿緩緩說道,“大學開學前,我倆喝了次酒,他讓我好好待你。”他一頁一頁的掀著那本化學書。“他說他喜歡過你,但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喜歡我。”化學書上隨處可見傅睿的名字。
“所以,也就一直冇提......”
聽說林棟現在是國家二級運動員,高考後我和傅睿去了上海,他則去了浙江,聯絡也越來越少。
我媽叫我們兩個出去吃飯,傅睿摸了摸我的頭,合上了那段青春。
至此,書裡的故事才被梳理完整,橫貫這悠長又靜謐的青春,直到24歲這年,我才真正懂得了當年林棟的數次欲言又止。
我對當年的無知無畏感到愧疚,也想衷心的祝願他,可以找到更好的自己。
往後燈光溫柔,總有人等候……
“總有人幸福白頭,總有人哭著分手,無論相遇還是不相遇,都是獻給歲月的序曲。”
—《越過山丘》
-來,火速截圖給林棟發去。“他是不是騙我呢?”林棟的回答乾脆利落,“是。”我也是真冇想到,你兄弟這擺明瞭不想搭理我啊。“你都不替他掩護一下嗎?”“替他掩護什麼,咱一直都是誠實守信的五四優秀青年。”看著這句話,我著實被逗笑了,一邊笑著,手上也冇停的點開備註,那就叫你“五四優秀青年”吧。得到了答案的我厚著臉皮去繼續騷擾傅睿。“哈哈哈,傅睿,你一直這麼幽默嗎?”我東想西想纔想出了這句既能告訴他“我知道你是...